花蕾闻言不由地点头,姑娘最近是变了许多。
可比起曾经,如今姑娘的变化是她喜闻乐见的。
不等她开口,月瑶便站起来,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摇曳的青竹,再抬头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。
她的目光眺望得很远很远,好像能穿透云层,看到在天上的父母。
许久,花蕾听见月瑶略带悲伤的话:“你该知道,你回来的前个晚上我梦魇了。”
花蕾又是不由点头,耳边,月瑶的声音继续。
“那天,我不是梦魇了,是娘给我托梦了。”
“娘告诉我,莫氏对我不怀好意,她对我的好,不过是为了二房的钱财;娘还告诉,古妈妈内里藏奸,让我保护好自己。”
说到这儿,月瑶回过身,看着花蕾一字一句,道:“娘还说,若是我再天天抄写经书,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安心。”
月瑶看着花蕾,看她双手捂着嘴巴,眼底满是震惊。
她看着花蕾上前抱着她,又哭又笑:“奴婢就说一定是老爷跟夫人在天保佑姑娘了。没想到真是老爷夫人在天之灵。”
花蕾说完后人忍不住又双手合十,念叨着阿弥陀佛。
月瑶见着花蕾半点不怀疑,心下宽松不少:“古妈妈内里藏奸,不能再留在我身边了。可她是我的乳娘,若是由我打发出去,名声也不好听。所以,只能用这样的法子。”
其实,经历了上一辈子的事,月瑶也早就不在乎什么名声了。
只是娘说过,对身边能够信任的人,也该交心,这样他们才能更好地按照自己的意思行事。
所以,她必须要再寻个理由,让花蕾更心甘情愿为她办事。
花蕾连连点头,此时,她尚且沉浸在老爷夫人显灵的喜悦中,自然是月瑶说什么,她就听什么。
月瑶忙嘱咐道:“银钱方面不是问题,但一定要保证办得滴水不漏,且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明白吗?”
花蕾又是连连点头:“姑娘放心,我一定给姑娘办好。”
月瑶想了下,又道:“也别着急,寻了恰当的机会再去办。”
她这两天变化有点大,只怕莫氏以及开始盯着她了,不能让花蕾现在眼巴巴去搬,惹了莫氏的眼,只怕她会有危险。
她再不耐烦看到古妈妈那张脸,也不愿意让身边的人去冒险!
次日早晨,月瑶再次去给老夫人请安。
待走到老夫人的倚松院外面,月瑶正好碰见两位玉树临风的少年。
月瑶眉眼抖落了一下,忙走上前去给两人福了一礼:“大哥,二哥安好。”
那二位少年,正是莫氏的嫡长子连廷礼与嫡次子连廷仪。
廷礼自小被寄予厚望,看着有点少年老成。
他自是知道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,又听到月瑶的称呼,眼中有审度之意。
二少爷廷仪则是面有惊诧之色:“三妹妹以往可是称呼大哥为大哥哥,我为二哥哥的,何以今日如此生疏?”
月瑶面色一顿,二十多年过去了,她都忘记以往是怎么称呼他们的了。
此时,听了廷仪的话,从善如流:“若是二哥哥觉得生疏,我以后还如以往这么叫。大哥哥、二哥哥安好。”
说着,又重新给两人福了一礼。
廷礼见活泛了不少的月瑶,心里疑窦丛生。
倒是廷仪没感觉到不对,加上性子一向活泛,当下乐呵呵地拉着月瑶一起进了院子里。
月瑶强忍着才没甩开廷仪的手,但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般的难受。
现在,跟莫氏有任何联系的人,她都想避而远之。
可身处连家,偏偏避不了。
老夫人一见着月瑶,不悦道:“你身体还没好,多躺两天便是,不用急着来请安。要是身子骨不好,让我天天担心着更为不妥当。也才是最为不孝顺。”
月瑶蹲在老夫人脚下,给老夫人捶腿:“祖母放心,我已经好多了。大夫也说要多多走动走动,这样对身体会更好。祖母,我看着今日天气甚好,还想陪着祖母出去外面走动下呢。”
唐大夫确实说过这话,月瑶也不是胡诌的。
老夫人听了月瑶这话,又见她脸色确实比之前好了不少,瞧着整个人都明媚起来了。
老夫人才笑着说道:“好好,有你这通话,我就放心了。”
廷礼、廷仪两人等月瑶的话落了才对着老夫人道:“给祖母请安。”
老夫人这才瞧着两个嫡亲的孙子。
廷礼是老太爷教导长大的,样样都是好的,廷仪又是她一手带大的,一直到入学搬到前院去,祖孙两人才分开。
老夫人拉着廷仪,看着那模样很是心疼:“怎么瘦了这么多?学院里的饭菜不好吗?”
廷仪乐呵呵地说道:“没呢,学堂的伙食挺好的。母亲还隔三岔五送东西过去。祖母不要担心。”
廷礼、廷仪两个人都在京城里最有名的白鹿书院念书。
历年来,白鹿书院里面出来的学生最差的都是举人。
所以,廷礼、廷仪两人能考进到白鹿书院,对连家人来说也算是吃了一颗安心丸。
月瑶也再次跟着望向这两位堂哥。
上辈子,两位堂哥确实都是人中龙凤。
特别是大堂哥,虽然没中前三甲,但却是二甲第一名,后娶吏部尚书之女彭氏为妻,更是为他的前程添了一大助力。
廷仪也不差,两榜进士出身,娶的是永昌伯的嫡长女赵氏,前程也是一片大好。
大房的人,个个都是前程大好。
唯有她跟弟弟廷正,一个早死,一个生不如死。
外面婆子扬声道:“老夫人,大姑娘,二姑娘,四姑娘来了。”
月瑶震回了神,望向门口走进来的三姐妹,按捺住心底的厌恶,主动走上前去对着月冰歉疚道:“二姐姐,当日是我不对,要打要罚都听二姐姐的。”
当日确实是她不对,必须道歉。
月冰一顿,面上有些不悦。
要道歉就该到她院子里去,做什么假惺惺在祖母这里?